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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六岁。
三年的春季,向哥哥如约地带我去同玉山看梨花,那里的梨花最多。
我发现,向哥哥很厉害,不仅武功堪比成年人,就连医术都学得很是精湛。
我们都发现了对方的小秘密,那便是过目不忘。
有时候,我在亭子抚琴,他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医书。
一本医书,他能够在陪伴我的半日内看完。
我有些惊讶,你怎么学的如此快。
他满脸笑意,说着:“因为我聪明呀。”
我笑了笑,觉得向哥哥确实很聪明。
君子六艺,琴棋书画射御骑,身为侯门独女,我自然样样不会落下。
不过,后三者都是在向哥哥的帮助下,让我渐渐习得。
练习射箭,他会悄悄带我去军营,拿起弓箭,告诉我射箭的技巧。
明明他也才八九岁,却看起来比那些士兵还厉害。
他总是箭箭中靶心,这是我最钦佩他的地方。
骑马时他总是会坐在我身后,告诉我每一步的要点。
每次我单独上马时,他都会使着轻功静静地跟着我,他以为我没有发现他。
其实,每一次我都知道的。
看他的表情,好生害怕我从马背上掉下来,却又怕干涉了我。
心中有些好笑。
面上做出丝毫不在意的模样,有时候还会嘲笑我几句,却在背后这般担忧紧张。
我们便这样一起长大,一起度过了许许多多青梅竹马的时光。
有时候,他会逗弄惹恼我,惹哭我。
就像个小霸王,什么都欺负我。
最后总是被向老将军拎来我家,让他好好地向我道歉。
可是我心里清楚,他比谁都护着我。
就算我做错了事情,把奶奶的花瓶不小心打碎了,爹娘会狠狠的责骂我,会罚我抄诗经。
每次被关在房屋里被罚抄书时,向哥哥都会去盛罗斋给我带上最爱的桂花糕。
那个男孩,会悄悄地爬窗而入。
有一次,被爹爹发现了,说女子的闺阁不可以随意进入,特别是像哥哥那样的男子。
随后,向哥哥又被老将军罚了一顿。
我很是担心他,他却破涕为笑,逗笑我说:“这算是同甘共苦了,我们同一天被罚。”
当时的我不但没有笑,反而很想哭。
可是,后来,向哥哥还是死性不改,总会带桂花糕来我的房间。
那年我十岁,向哥哥十三岁。
老将军去世了。
边关却有战事爆发。
向哥哥继承了老将军的衣钵,从军出征了。
那是梨花开满的季节,我为他送行。
他明明还是个少年,却要出征了。
我当然知道,向哥哥过目不忘,看过的兵书比我看过的诗集还要多。
可是,心里还是会很担心。
向哥哥为我擦掉了泪水,一身戎装的他,满脸都是轻松。
就像个没心没肺的人一般。
当年,他也是没心没肺的气坏了老将军,惹恼了我。
战争的残酷,我从史书上见过的,我很害怕,很怕向哥哥不能再归来。
我将我的玉佩送给了他,可是我却说,这是借给你的。
心里明明已经送给他了。
“这是借给你的,你一定要回来还我!”
十岁的我,哭的稀里哗啦,目送着他骑着马,一身戎装而去。
短暂的一年中,我在宫宴里一举成名。
无论是比画技,还是弹琴,对诗。
我都比下了其他的大家闺秀。
就连北楚第一才女也输给了我。
从那一刻起,整个北楚都知道了我的名字。
周灵儿,当今的北楚第一才女。
那时的传言很是厉害,说我不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,君子六艺,根本不在话下。
第一才女,简直就是女中君子。
那是别人这样称呼我的。
可是我心里知道,后三者,全都是向哥哥的功劳。
向哥哥还总是嘲笑我,说我果然就是个弱女子。
一年后,向哥哥班师得胜,凯旋归来。
全天下都知道,向老将军的独子,功名赫赫,带领着将士将敌军逼退的无路可退。
那个时候的你,面上多了一丝稳重,却依旧透露着狡黠。
全京城的女子,都这样仰慕着你,对你有着倾慕之心。
不仅仅是好看的外貌,还有一身功名。
不似其他一介武夫,你身上更有翩翩公子的韵味。
怪不得,那么多的女子倾慕于你。
包括我。
“灵儿,我回来了。”
这是你一入京城,便直接停在了我面前,说的第一句话。
那个时候的我,为你高兴,又为你自豪。
我很想像家人一般地拥抱你,可是我不能,我是侯门独女,为了靖安侯府的名声,我只能选择内敛。
眼角带着思慕的泪,冲着你笑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