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伙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,摇头说:“公子认错人了,我们东家叫赵海,我们不认识叫王大山的人。”
这样的回答,三年来江云骓听了无数遍,他没有任何意外,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,冷声说:“把你们东家和铺子里的绣娘叫来给我看看,我要做衣裳。”
那银锭子圆鼓鼓的,少说也有十来两,伙计连忙去叫人。
傍晚时分,随风跟着江云骓从最后一家成衣铺走出来,掌柜不死心的追出来:“公子,我家的绣娘是整个漓州最好的,价格也最公道,公子你先做一身试试看嘛。”
随风冷着脸拦下掌柜,掌柜这才骂骂咧咧的回去。
随风追上江云骓,低声说:“少爷,以后这些事交给属下去办就好了,少爷不用……”
这三年,每到一个地方,所有的成衣铺和布庄江云骓都要一家一家的问。
发了疯的想要再见一见那个生不见人、死不见尸的人。
江云骓斜睨了随风一眼,随风知道他不高兴了,噤了声。
——
花容刚回府就碰到李管事,李管事急急的说:“大山,老爷给少爷从京里请了位很厉害的先生,先生明日就到,夫人让好好添置些东西,你先支十两银子给我吧。”
花容立马取了银子给他,李管事又说:“瀚京来的先生眼光肯定高,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,大山你能不能随我一道去选?”
李管事人很和善,对花容很是欣赏,平日多有照顾,花容直接应下,帮忙买了一堆东西布置好屋子。
第二天花容在屋里核对账目,一直没出门,中午的时候,李管事把余钱拿来记账,忍不住嘀咕:“这京里来的先生就是不一样,虽然饱读诗书,但那一身气度可吓人了,一个眼神就吓得我喘不上气来,咱们少爷是调皮捣蛋了点儿,但也不至于找这样严厉的先生教他吧。”
主子的事花容向来是不过问的,温笑着说:“先生严厉是好事,老爷也是希望少爷能成才。”
花容说完想到那人是京里来的,虽然觉得不可能,还是多问了一句:“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呀?”
李管事年纪大了,记性不大好,想了很久才说:“我记起来了,他叫刘文远。”
李管事还是无法接受一个气势凌然的教书先生,小声嘀咕:“这名字听着也挺文弱的,你说他人怎么会是那样的?”
花容不以为意,不管这教书先生是弱是强,只要不是那个人就好。
“少爷,奴婢冷……”
江云骓猛然睁开眼睛,被头发遮住面目、泡得发胀的女尸消散无踪,耳边哀怨的哭泣也随之消失。
外面天还没亮,江云骓却没了睡意,起身到院外打拳。
待到晨光熹微,江云骓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,隐约可以看到硬实的肌肉形状。
随风担忧的说:“少爷,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吗,大夫说你要是睡不着,必须喝药……”
江云骓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,走到井边打了一通冷水兜头浇下。
已经是深秋,天气寒凉的很,他这样做,与自虐无异。
吃过早饭,两人一起来到城外河边烧纸。
河边风大,被点燃的纸钱化作火星四处飞扬很快就化作灰烬。
江云骓的眉眼笼在明灭的的光影里,再寻不到往日的恣意飞扬,冷得彻骨。
这三年,他就这样矛盾的活着。
一边想要再找到那个人,一边又按时祭奠着她的亡魂。